玉门关是丝绸古道上最古老的一座关隘,距今已有二千年的历史。 那关,其实并不在玉门市镜内,而是在敦煌市西北90多公里外的长城线上。据史料记载,公元前年,一代大帝汉武帝为了实现其抵御匈奴、开发西部的雄才大略,东接秦长城,沿武威、张掖、酒泉,将长城西延至敦煌,并在汉长城的西端构筑了南北相距70多公里的两座关城(历史上将这一事件称为“列四郡距两关”)。相传古代时,西域的和田美玉和波斯珍宝就是经过北边的关城输入中原的,故而北关被称为玉门关,而南关由于位于玉门关之阳,因此称为阳关。 唐宋时期,阳关和玉门关是两座齐名的边关。因其辽远,因其苍凉,也因其神秘,诱惑着历代文人墨客无不神往,借以抒发自己心中的离愁别绪,或消解胸中的块垒惆怅,为两关抹上了浓厚的文化色彩。关于阳关,有人说,“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有人说,“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还有人说,“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阳关不可望,却终日凝眸,这样的情感,该是怎样的守望呢? 如果说阳关被注满了诗人的个人情怀,那么在他们的笔下,玉门关则寄托了更深沉的家国情:“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诗中,战士那戍边卫关时的击筑悲歌,那纵马大漠时的慷慨激昂,即使在时过千余年后的今天,读来仍让人荡气回肠。 令人荡气回肠的,何止是描写玉门关的诗。遥想当年,玉门关下,萧萧胡风吹动着亭亭胡杨,滚滚狂沙翻卷着猎猎汉旌,将士们骑着剽悍的胡马挥着滴血的军刀,在殊死的搏杀中演绎着荡气回肠的壮烈也演绎着荡气回肠的辉煌。于是,悲壮者埋骨沉沙,一脉忠魂在大漠上荡来荡去,听着生存者斜倚城堞东望故园,横吹着他乡的胡笛低吟着故乡的歌谣。那笛声,凄凉、悠远,如诉、如咽,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 明月映千里,天涯共此时。此时,故乡的柴门中,弱妻幼子在翘首期盼,白发爹娘在扶杖西望。夫妻爱,父子情,都凝聚在对故乡的依依思念和对边关的深深牵挂之中。 是啊!悠悠二千年岁月,有多少青春的年轮在那里化作了永恒?有多少牵挂和期待在那里化作了永恒?有多少忠贞和壮烈在那里化作了永恒? 其实,玉门关前,并不总是演出着残酷和乡愁。那里,也留下过商贾交往时深深的骆驼印,也回响过僧侣诵经时悦耳的木鱼声,也徜徉过胡汉和亲时逶迤的花车队,也流淌过蓝天丽日下悠闲的牛羊群……这就是玉门关,一座悲凉的关,一座温馨的关,一座沸腾的关,一座宁静的关。 如今,玉门关外的白杨依旧生生不息。昔日奔突的狼烟早已让岁月磨软,曾经巍峨的关城在经历了二千年的峥嵘和沧桑后归于衰老也归于安祥。大漠无言,边关无言,只有长啸的漠风还残存着昔日的威猛,仿佛仍在缅怀那时的辉煌。岁月尘封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悲壮和哀惋,但岁月尘封不了绾在人们心头的结。“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年复一年,成千上万的人离开灯红酒绿的都市离开触目芳菲的家园,千里迢迢地走近满目苍凉的大漠走近孤独萧索的玉关,瞻仰着它,解读着它。似乎是为了发现些什么,似乎是为了寻找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是,只是为了看一看那座关。 那座关,是一座永远的关! Hello,伙伴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