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7-9-25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如此的年味,正在消失,如此的温暖,正在寡淡

记住年味,记住乡愁

甘肃:那时的歌唱

◎李新立

院落、树木、鸟雀,是村庄的物质构成,而歌唱,应该和袅袅炊烟一样,是村庄存在的真正标志。从我的西北老家穿行而过,就会深刻地体会到,那些朴素的、真诚的声音,就像空气、雨露一样,滋润和丰富着村庄的日子。

歌为心声,不分四季。农历三月,江南鸢飞草长、山青水秀时节,六盘山高峰之下,才从春寒料峭中疾速走了出来,山野间的、村子里的桃花、杏花、梨花渐次开放,那粉的、白的、淡绿的色彩,雾一样在村庄上空飘浮。这些讯息好像告诉人们,该办庙会了。庙会是大型的祈福活动,按照习惯,唱社火是庙会活动中一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社火,是社稷之火。乡邻们也习惯叫做野台戏,或者大社火。之所以大,是因为要唱大戏。之所以叫野台戏,是因为不在剧院一类的场所演出。社火一般由德高望重的老人出面牵头,一些爱热闹的乡亲参与操办。三秦大地是公认的秦腔的发源地,陕甘宁的很多百姓都是听着秦腔长大的。我的一位远房小爷,因在陕西唱过几年戏,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他在人物造型、脸谱等方面更具权威,经常被推举为社火头儿。小爷的戏唱得真的有板有眼,有一年,一位剧团的角儿听见他唱《下河东》里的赵匡胤,就邀请他到剧团去,小爷舍不得几亩庄稼,硬是没去。有乡亲们抬举,小爷的家就成了村子里排练社火的场所,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指手划脚的导演。十天半个月下来,《大登殿》、《辕门斩子》、《铡美案》等本戏和《虎口缘》、《拾玉镯》、《三娘教子》等折子戏竟然都能拿得出来了。这是乡亲们耳熟能详的戏,但他们总是百看不厌。村子有小俩口,也是因为爱唱几句才结成夫妻的。那年庙会上,女子在台上悲悲凄凄唱《虎口缘》,他趴在台口傻乎乎地看,她便记下了他。社火结束了,他又在戏台后面张望,她就知道他在看他。庙会还没有结束,他就打发媒人去提亲。腊月里,他们两家就成全了这桩喜事。乡亲们都说这是真正的“虎口缘”。

戏台在庙宇的对面。临时打成的大土台子上,用胳膊粗的长椽扎起架子,再用篷布遮起来,然后挂上些花花绿绿的彩纸就行了。第一场戏,必定是手执钢鞭的“四大灵官”东打西打,说一些禳灾接福的话,紧接着是“刘海撒金钱”,也说一些四季发财的吉祥话,接下来才演戏。十年前,村子里没通上电,晚上演出全靠汽油灯照明,这家伙燃烧起来半个世界都是通明的,可总在演到揪动人心的时候熄灭,急得台上的没有了激情,台下的也没有了情绪。虽然如此,大家看戏的热情不减,既便是黄风土雾天气,也少有人回家。

我小时候看社火很有热情,但从来没有专心过。晚上,戏台前还没有一个人,甚至台上的灯都没有亮,就和几个伙伴儿趴在台口,等到开场,我们几个已经是浑身尘土了。这个晚上是《火焰驹》,台上的家当“哐哐才才”响起来,一个扮演武生的,摇着一根花哩胡哨的鞭子,做着赶马的架势,踏着台步三扭两摆地从后台走了出来,我们知道他是谁扮的,就在台口喊“一二一,一二一”,他就乱了台步,跟不上锣鼓的点子。这时,他故做镇静,摇着鞭子走到台口,在我们几个的头上敲一下,我们得意了好多天。

庙会是有固定的活动时间、程式和内容的,而“花儿”则自由得多。花儿分“河湟”和“泾水”两大主系,我的老家一带,是泾水花儿的传唱地。一般不叫唱花儿或者喊花儿,而是叫做漫花儿,这一个“漫”字,没有经过哪位文学大师的推敲,却用得十分妥帖,包括了对空间、时间、形式的自由解释。过去,多是赶脚夫为了提神驱乏漫几句,现在,乡亲们在锄田、收割、耕种、打碾的间隙,兴之所至,就可以漫上一段。有一位姓王的大叔,个子低低的,脸膛黑黑的,大概五十多岁,是村子里公认的“花儿王”。那年,应该是村子里最后一次集体打碾吧---随后就实行了承包责任制。趁歇缓的空儿,男男女女却都喜欢往他那儿凑,你一言我一语,动员王大叔漫一板。“给咱来一板。”“漫个好听的,打个乏气。”他总是谦逊着不肯。如果有谁给他敬上一锅旱烟,他便会应允了。

“山里的野鸡红翎子,

不叫哥哥叫名字。

山里的野鸡白脖子,

给妹打上对银镯子。

山里的野鸡红冠子,

给妹打上对金簪子。

镯子簪子妹不爱,

要和哥哥过上一辈子。”

他的声音不是很高,平常那种,但漫得婉切、动情,并且字句清晰,谁都能听得见、分得清,好象是天生的漫“花儿”的材料。他起调的时候,先低低地“嗨----哎----哟----”,继而猛地一停,紧接着细雨一般洒开,好象是专门为抓人的心似的。王大叔一直独身,平时也少言寡语,我曾经私下揣测,他的情感世界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浪漫故事呢?

“鸽子飞到沟垴里,

我和妹子要好呢。

鸽子飞到沟畔里,

我想妹子心乱呢。

鸽子落在牛角上,

拿妹子的手我拖上。

把手拖上心舒坦,

噙上舌头比密甜。”

他漫花的时候,有些男男女女的嘴巴一张一合,跟着他的调子,小声地哼着。刚唱完,有几个男的把几个妇女推搡着,叫给王大叔给个舌头。有几个妇女嘻笑着翻身跑了,有几个妇女半真半假的要王大叔主动走过来,然后才给个舌头。他看着大家这么高兴的样子,也傻傻地笑着。我朦朦胧胧觉得,爱“花儿”的人,是重感情的人,重感情的人,也是最诚信的人。

朴实安逸的山村里,能贯穿于一年四季的,还有劳动号子---夯歌。有战天斗地的劳动场面,就会有夯歌。记得上小学的那一段时光里,我除了三心二意地读书,就是去兴修水平梯田的地方去听大人们的夯歌。夯,是夯实地面用的工具,每只大约有三五百公斤重,一般用石头凿成,现在多用水泥做成,呈柱形,下大上小,外面有五六个穿绳索用的铁环,顶部靠边处有一个深洞,是装木柄用的。劳动时,领夯的人握着木柄,起着号子领夯,扯着绳索的人则整齐地应和着,这样一夯下去,就有山摇地动的感觉。在我的印象中,打夯是最能体现团结协作精神的一种劳动。

打夯虽然是力气活,但要求很严格,必须是年轻力壮、心眼儿好的人。我的大叔,那时大概不到四十岁,常常被抽去领夯。一般,砸虚土时,用的是慢夯号子。他起个头唱一句,大家“哎哎嗨夯呀”应和着。在极具节奏的夯起夯落的过程中,那些土地被夯实夯平。慢夯调子相对悠闲,只要配合好了,大家还可以边劳动边看一眼天上的白云和叽叽喳喳的麻雀。

“绳子要扯匀(哎哎嗨夯呀),

力量要集中(哎哎嗨夯呀)。

号子要调上(哎哎嗨夯呀),

夯花要套上(哎哎嗨夯呀)。

说抬一起抬(哎哎嗨夯呀),

说落一搭落(哎哎嗨夯呀)。

夯是公道佬(哎哎嗨夯呀),

谁奸把谁捣(哎哎嗨夯呀)。”

有时,也用快夯调子,比如砸地边。快夯调子节奏较快,紧张急促,调子没有了慢夯的悠扬,应和声也取掉了拖得长长的尾音,几乎象说话一样。劳动过程中,大家的眼睛都紧盯着一起一落的石夯,生怕它跑了似的。

“打一夯啊(嗨哟),

连一夯啊(嗨哟)。

向前走啊(嗨哟),

一条线啊(嗨哟)。

齐心干啊(嗨哟)

夯得实啊(嗨哟)。”

事实上,对于村庄来说,最热闹的歌唱是在正月里。在土地上忙碌了近一年的乡亲们,这一月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假日。进入腊月,确切的说,到了“腊月八”,乡亲们就开始准备正月里的娱乐活动了。腊月初八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吃“糊心饭”----一种糊状的叫作馓饭或搅团的饭,大多用乔麦面做成,蘸上油泼蒜调成的汤汁,十分好吃。这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习惯,说是吃了糊心饭,人们明亮的心就变糊涂了,可以把庄稼、心事都放了下来,一门心思用在闹正月上。

马社火是最传统和最古老的演出形式。这个源于游牧民族,衍生于秦腔,在马背上演出的的剧种,大西北华夏子孙的家谱翻过了一页又一页,但它仍然生生不息地在西北大地上疯长着。这是一个只演不唱的剧种。根据戏剧人物,打上花脸,穿上服装,拿上道具,骑在马背上,做一个造型就行了。马社火装扮起来,先要在村子里的麦场上演练一两天,马蹄踢踢踏踏,马铃叮叮铛铛,锣鼓铿铿锵锵,场面十分壮观。我小的时候,过年最喜欢的事就是和哥哥站在家门口等着看马社火。那排着长队、威风八面的马队走过来的时候,我们的那种兴奋在今天也是很难找出词汇来形容的。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象我们这些孩子,不懂装懂,你一句他一言的,对戏中人物乱猜。旁边的大人便会告诉我们,马社火的意思不简单啊,前面的灵官寓意平安吉祥,红脸关公寓意忠诚团结。大人们还说,那个人物是《白蛇传》中的“盗仙草”,那个是《金沙滩》中的杨家将,那个是《五典坡》中的薛平贵。马社火,几个人物就是一台戏。演绎了人间万年千年的人性精华,艺术地呈现着人类生生不息,乞平安求赐福的生活追求。

与马社火相比,“地摊子”则算得上是最原生态的说唱艺术。我的那位远房小爷,一边张罗着排练马社火,一边准备迎接“地摊子”。地摊子相对于“戏”,因为唱的不是“腔”,是曲子、小调,因此就归入杂耍一类。由于规模小,程式简单,不需要戏台,随便找一块地方就可以耍起来,深受乡亲们的欢迎。村子里因为忙着马社火,搞不了,就请外村的来耍。耍“地摊子”的时间都在晚上,地点一般设在村子里摆放砖瓦用的瓦窑坪上,近两亩大的地,平坦而开阔。下午三四点钟,大人们拿着扫竹、铁锨去打扫卫生,孩子们也来凑热闹,偶尔还从大人手中接过扫竹,胡乱划拉几下。天刚黑下来,乡亲们就迫不及待地打着鼓、敲着钹,到村口迎接外村的地摊子。

地摊子没有马社火队的那种庞大阵势,小锣小鼓的,都不太响。也不知从哪儿拾缀来了一把淘汰的军号,听见我们村子的迎接的鼓声后,就“吱吱呜呜”吹了起来,声音很脆、很响,箭一样,富有冲击力。其实,这种迎接的办法源自远古迎接军队凯旋归来的仪式,那军号声,是在告知他们距离我们村的距离。我那时对军号十分好奇,不就是绕了几个圈儿的铜管嘛,怎么会发出声音来呢?为此,几个小伙伴们给号手大献殷勤,一会儿端开水,一会儿找火柴点烟,才换得了可以拿过来摸摸试试的机会。轮到我拿过军号时,才知道这家伙沉甸甸地,有些份量。便鼓着腮帮子,努着嘴,挣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可就是没有吹响。

地摊子的行头不多,各自的家当、服装各自带着,很是简单。演员在来之前已经画好妆了,他们到了瓦窑坪上,把宽大的戏服往身上一套,算是一切就序,只等着开场了。乐器一般是二胡、板胡和笛子,这些乐器看起来简单,可一齐吹拉起来,曲子十分好听。演之前,我那小爷在地上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就分出了演与看的界线。那根白天栽好的高高的杆子上,挂着两三盏罩着玻璃的灯笼,点燃后,场子里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孩子们总缺少耐心,还没有开场,就窜来窜去的,惹得大人们烦,他们就挥着手说:“去去去,走远点耍去。”真的走远了,却又碰上谈情说爱的男女,他们也说:“去去去,远处耍去”。

开场时,有一个挂着一嘴胡须的,不知是什么人物,摇着一把羽扇,穿着一身蓝袍,先在桌子上的香炉里燃起几枝香后,说道:“头戴素珠八宝妆,争福争寿免祸殃。香炉飘出三股烟,风调雨顺太平年。”他每说一句,小鼓小钹就“嚓嚓、嚓嚓”响几下。接下来才正式演唱。场子中央的道具是一根一米高的桩子,桩子顶端座着个斗形的箱子,箱子四周罩着玻璃,也点着个灯,箱子的四个角子上还挑着一串用纸扎成的五颜六色的花。这个道具名字叫“花灯”,演出的节目叫《十五观灯》。二胡、板胡先拉上一段曲子后,一男一女手里摇着折扇,扭着“十字”步,从围观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一问一答地唱道:

“正月十五灯花开,

叫一声妹妹观灯来。

观了头灯观二灯,

盏盏彩灯观分明。

一盏灯,什么灯?

月明路上吕洞宾。

……

十盏灯,什么灯?

王祥卧冰孝娘亲。”

他们边唱边围着场子道具转,就好象在某条繁华的街上美美地看了一会花灯,并且还能叫得上花灯的名堂。紧接着是合唱的曲子,七八个女娃娃,也摇着折扇,边扭边唱,声音高过了器乐声。“一唱祝英台,鸳鸯戏水来。二唱祝英台,蜜蜂采花来。三唱祝英台,梁山配英台。”这个曲子叫《十唱祝英台》,是乡亲们十分喜欢的情爱故事。她们低着头认真地唱着,拉二胡、板胡的在每句后“帮腔”,唱“伊儿呀”或“伊呀伊儿哟”,使这简单的曲子多了份动人的神韵。村子里的几位行家,也跟着帮腔,样子很是投入。地摊子一直会耍到十一二点钟才罢。而乡亲们也就在这种虚拟的场景中享受着快乐,不知不觉中认可着曲子所演绎的故事。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这些源自乡亲们心底的声音,是村庄的构成部分,是老家的交响乐。他们爱它,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他们对它所付出的,就象对土地所付出的。它很重要,是乡亲们的土地和粮食。

玉门往事:过年

紫凌儿

玉门的年味在喝过腊八粥以后,就渐渐浓了起来。电视上每天都欢天喜地的唱着那首熟悉的歌谣:“过年了,过年了,妮子要花,小子要炮,爷爷想戴新毡帽”。在校的孩子们陆续的放假了,张张脸上都是那遮不住的喜悦,一蹦一跳满地撒欢儿乱窜。大人们便开始准备年货,腌腊肉,灌香肠,泡酸菜,买新衣……

腊月里的天气虽然冷,气氛却是热腾腾的。商场、市场攒动的人头越来越多,附近乡村平时窝在火炉、土炕边的女人们,也在这个时候进城置办年货了,花花绿绿的媳妇姑娘们像一团火涌进这个小小的城市,她们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一边相互盘点着一年的收成得失,包括收进家里的粮食,还讲一年里乡邻做人做事的短长,过年要拜访的亲友,然后盘算着给老人孩子买什么款式的新衣服,该给家里添置些年货,还需要买鞭炮、对联、大红灯笼,新碟、新碗、新筷子……她们从早上就到了城里,一直忙到黄昏傍晚,才大包小包相伴而归,走时还在谋算着没有买到东西,计划着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一趟,那情形好像天黑了以后,天就不亮了似的。

春节前后,北坪十字大街,东西南北走向的马路两旁,年货摊点密密麻麻向外延伸,爆竹、对联、窗花、大红福字,更有瓜子、花生、各色糖果,干果,时令水果等等不一而就。整条大街人山人海,,欢声笑语,热气腾腾,生意红火。人们相互谈论着过年,回家,走亲访友,不管认不认识,都在欢快的交谈打招呼。

各个店面上都贴着一张张促销广告,一个个匆忙的身影、来回奔跑的车辆……人们遇见,不管熟悉,还是陌生,只要见过都会说句“过年了,买年货啊”,对方也及时回应“是啊,过年了,真快啊,又过年了”。年前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平日安静的小城又沸腾起来。

玉门乃至河西地区,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炸油果子”的习俗,乡村的人们还要做“烧壳子”。用柴火土灶烤出来的“烧壳子”不仅有一股麦子的清香,还有浓浓的烟火味,这样的味儿才是尘世里该有的味道。当然,这样的味道城市里是没有的。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

家家都蒸包子,酱猪肉,炖火锅,热热闹闹把小年一过,就是腊月二十四了。民谣里有“二十四,扫房子……”

毕竟,春节是我们中华民族最大的一个传统节日。不仅隆重、且小心谨慎的对待,各种习俗必须尊崇,不为其它,哪怕为了讨来年的一个吉兆,从内心深处都愿意为了一个新年的来临做出很多努力和准备,不光是物质,更多的是精神,思想,观念等等——大扫除是迎接新年必不可少的一项准备。

家里的坛坛罐罐要擦洗,衣服被褥需整理,陈年墙壁的落尘要掸尽;那些常年不挪动的衣橱家具,包括累年经月垂挂的厚重窗帘,沙发枕套,各个死角,都要彻彻底底大清洁一遍。只要是能搬动能清洗的几乎无一幸免。且不可小觑这些家务,可是要费一番功夫和体力的。就连花盆栽种的花草都要拿抹布小心翼翼的擦净叶面的浮尘,使其更加绿艳,为新年增添几分春色和盎然生机。

腊月的厨房是一年之中最为丰满的,母亲在厨房里忙碌,面容也比平日慈祥了许多。因为习俗里有过年不能发怒,不能训斥,更不能争吵,不然来年会多有不顺。为了下一年的吉祥如意,父母都变得宽容而慈祥,即使孩子们再怎样调皮捣蛋,他们都会菩萨一般笑吟吟的,不生气,不呵斥,也不逼迫孩子们该写作业了,该练琴了,该该如何如何了,对于孩子来说,好吃好喝好玩,还可以做一些平日不敢为的事情,并且家长不会制止或责骂,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节日。

一整天,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由强渐弱,各种食物的香味馋人欲滴,台案上齐齐的摆放了酱好的猪腿、牛肉,宰好的鸡鸭,剥净了的葱姜蒜苗,清洗干净剁成块的带鱼,腌制好的酸辣白菜,和好的面团,调好的饺子馅,绰过水的各类蔬菜……

大年三十,也就是除夕,是春节最隆重也是忌讳最多的一天。除夕晚上这顿饭要足够丰盛,菜品里的鱼和豆腐必不可少,母亲说,鱼谐音“余”,年年有余的意思。饭桌上有豆腐寓意“有福”,除夕的饭菜一定准备的比平时多几倍,一是显示节日的隆重气氛,二是刻意为了剩下,按母亲的意思,剩下也就是余下,寓意富余。过年期间还有一些语言的忌讳,比如,不能说死,不能说完了,甚至和死相近的谐音字也不能说。初五之前不能动剪刀,不能动针线,也不能扫地倒垃圾。童年的我,每逢过年总有一种神秘而神圣的快乐,尽管还不能理解种种忌讳的正确含义,却并不叛逆,也不排斥,而是循规蹈矩,小心翼翼的遵守着各种忌讳,不吉利的字眼和行为都能极力去避讳。

到了初二,大人们开始盘算着走亲戚,也在盘点各项开支,鸡鸭鱼肉红包钱,备多少年礼,走多少家亲戚,怎么走才经济体面,一样一样,算过几遍,觉得合适了,便准备妥当,开始走亲访友相互拜年了。有些亲戚,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往,过年才有时间相互走动,增进一下情感。

大人们在闲聊这些的时候,孩子们也会不经意间就收到几个压岁红包,亲戚家的孩子或者会拿出一些新鲜玩意来,炫耀一下,然后追追打打,让大人们去操心。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年就过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的灯展是必不可少的。似乎一夜之间,马路两则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人们几乎是倾巢而出,包括附近乡民也都早早的涌入城市,看花灯。

还记得,每年正月十五的下午,交警们就开始拉警戒线,为了人身安全,从解放门至文化宫这一段路禁止车辆通行,专供市民赏灯、游玩、拍照……那种热闹和欢喜的场面,真有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味道。

元宵的汤圆吃过后,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就淹没了整个城市。五颜六色的焰火把天空映照得绚丽多姿,此时虽然已经没有了什么忌讳,但“年味”依然存留在炸响的鞭炮中,存留在闪烁的焰火中,存留在缭绕的烟雾中,存留在精美绝伦的花灯中……

这样的年味,至今,依然存留在我们的记忆当中。

成都客家人的年味

李春苹

成都客家人的年味

文/李春苹

同是新春传统佳节,不同的地方却有着不同的习俗。北方人过年,最重要的一项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饺子,而成都东北边的客家人过年,也有着极丰富的传统色彩,那古老的习俗,使远方的游子,不管千里万里,都想着要回家过年。

香肠腊肉

年末,家家户户照例是要准备香肠与腊肉的,这已成了过年的前奏。与四川其他地方都要杀年猪不同,这里的人们更倾向于到市场上选肉,再顺带买上几包调料,拿回家往分割好的肉块上一抹,风干后,一块腊肉就做好了;香肠当然也是少不了的,一到年末,市场上做香肠的商贩总是会笑得合不拢嘴的,因为生意太好,人们排着长队,“要川味的”、“再要点广味的”声音此起彼浮,看着从那小小机器中不断涌出的节节香肠,鼻子似乎已经闻到了年的味道。

送灶神

到了腊月二十三,就该是灶神上天“汇报一年工作”的日子。和全国各地一样,这一天,人们总是要孝敬灶神老爷吃糖的,因为糖不但很甜,还很粘嘴,意为让灶神老爷到了天上后多说点关于主人家的好人、好事、好话,主人家就感激不尽了。

打扬尘,清水沟

“打扬尘”其实就是大扫除的意思,客家人称之为“打扬尘”。在70年代前,人们大多住的是低矮的草屋,那种房子的屋顶是蜘蛛的天堂,蜘蛛网就很有理由的在上面落户了。到了年末,人们砍一棵竹子,再把竹巅捆出一个扫帚型来,这样一个特别的大扫帚,在屋顶与墙壁上飞舞,“扫扬尘”就非常顾名思义了。到了现在,好多人家的房子也像城里一样装修了,蜘蛛网自然少了,打扫卫生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大动干戈”了,却还是习愦性的称年前大扫除为“打扬尘”。与此相关的还有清理排水沟,排水沟“勤勤恳恳”的为主人“服役”了一年,到年末就该是为它“洗澡”的日子了,家家户户都会把自家的排水沟清理一遍,让它在来年的雨季能正常的“服役”。

团年

在正式过年前,家里若是雇有他人帮忙的话,总会提前为大家团个年,以慰大家的辛劳。同时也是开始放假的意思,吃完团年饭,大家就可回各自家过年了。

腊月三十

腊月三十,年末的最后一天了。最重要的习俗就集中在这一天了。

杀鸡

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必须是有大红冠子的雄鸡,因为是要用来拜祭祖先的,所以对鸡格外考究。杀鸡通常是由家里的男主人进行的,讲究一刀见效,如果补了第二刀,按祖辈传下的说法,那是大大不吉的,会给来年的好运抹一层色彩,所以人们总是把杀鸡用的刀磨了又磨,一刀把鸡杀了,为来年带来好运。

敬神

鸡、腊肉、香肠,还有其它的各种各式的腊味都被放在一口在锅里一起煮,香味四溢。煮好的鸡用筷子架住呈昂首的姿式放在大盆中,周围再放上腊猪头,腊肉,香肠等,就可以敬神了,当然这种代遇是敬祖先的,其它的神,如:天神,门神,猪神,土地神等诸神则用一块腊肉敬之即可。当红烛燃起时,门外的鞭炮也被同时点燃。鞭炮也很有讲究,最好一次所有的鞭炮都爆完,且声音要又响又亮,人们就会感到来年的运势会势如破竹!

年夜饭

这可能是一年中最丰富的晚餐,人们会把平时想吃又不舍得吃的东西通统搬上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一年中最难忘的一顿饭就是这顿了,其丰富的程度可想而知。

压岁钱和放烟花

吃过年夜饭,就到了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了,长辈们会给他们发压岁钱,然后大人孩子一起放烟花。那烟花的绚烂与一家人的欢声笑语组成了一副最美的图画!深印每个人的心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零点的钟声敲起,家家户户的鞭炮声会像雨点一样传入你的耳朵,那种普天同贺的气氛,真真切切的告诉人们:新年到了!

点油灯

灶神老爷已在天上过完年了,就得接他回到凡间,这时就要在锅中点上一盏油灯,迎接他的归来。油灯通常都是自制的:将碗倒扣在铁锅中,然后在碗底加上少许香油,再放上一根棉绳,一盏简易的油灯就做成了。

大年初一

新年的第一天,是坚决不能睡懒觉的,大人小孩都早早的起床,穿上漂亮的新衣,准备出去好好的玩一天。如果说小孩盼过年是因为有压岁钱、好吃的和新衣服的话,大人对过年的感情可能就更集中在大年初一了。在这一天,辛劳一年的大人们真正得到放假,大伙儿都痛痛快快的玩儿。早餐和午餐依传统都是要吃素的,一般是吃汤圆,这天的早餐不同以往就在于:这顿早餐是要家里的男主人做的,也让为家人做了一年早饭的女主人吃上一顿现成的早餐。

人们在大年初一的活动是非常丰富多彩的,大庙会,灯会,花展,游乐园,动物园,哪里好玩儿,哪里新鲜就到那里去,让大人孩子都能尽兴。但有一个地方是必定少不了的,那就是:寺庙。带着对家人的关爱,对朋友的祝福,用一颗虔诚的心,去为家人祈祷,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祈祷大家都平安、健康!

还有走亲戚和过大年,这些个基本上就和别处相似了,不管习俗有何不同,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心愿:合家团圆,共度佳节,共贺新春!一个地方一个年味儿,每一个年味儿都牵动着无数中国人的心,这也许就是使远方的游子,不管千里万里,都想着要回家过年的原因吧。

同是新春传统佳节,不同的地方却有着不同的习俗。北方人过年,最重要的一项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饺子,而成都东北边的客家人过年,也有着极丰富的传统色彩,那古老的习俗,使远方的游子,不管千里万里,都想着要回家过年。

香肠腊肉

年末,家家户户照例是要准备香肠与腊肉的,这已成了过年的前奏。与四川其他地方都要杀年猪不同,这里的人们更倾向于到市场上选肉,再顺带买上几包调料,拿回家往分割好的肉块上一抹,风干后,一块腊肉就做好了;香肠当然也是少不了的,一到年末,市场上做香肠的商贩总是会笑得合不拢嘴的,因为生意太好,人们排着长队,“要川味的”、“再要点广味的”声音此起彼浮,看着从那小小机器中不断涌出的节节香肠,鼻子似乎已经闻到了年的味道。

送灶神

到了腊月二十三,就该是灶神上天“汇报一年工作”的日子。和全国各地一样,这一天,人们总是要孝敬灶神老爷吃糖的,因为糖不但很甜,还很粘嘴,意为让灶神老爷到了天上后多说点关于主人家的好人、好事、好话,主人家就感激不尽了。

打扬尘,清水沟

“打扬尘”其实就是大扫除的意思,客家人称之为“打扬尘”。在70年代前,人们大多住的是低矮的草屋,那种房子的屋顶是蜘蛛的天堂,蜘蛛网就很有理由的在上面落户了。到了年末,人们砍一棵竹子,再把竹巅捆出一个扫帚型来,这样一个特别的大扫帚,在屋顶与墙壁上飞舞,“扫扬尘”就非常顾名思义了。到了现在,好多人家的房子也像城里一样装修了,蜘蛛网自然少了,打扫卫生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大动干戈”了,却还是习愦性的称年前大扫除为“打扬尘”。与此相关的还有清理排水沟,排水沟“勤勤恳恳”的为主人“服役”了一年,到年末就该是为它“洗澡”的日子了,家家户户都会把自家的排水沟清理一遍,让它在来年的雨季能正常的“服役”。

团年

在正式过年前,家里若是雇有他人帮忙的话,总会提前为大家团个年,以慰大家的辛劳。同时也是开始放假的意思,吃完团年饭,大家就可回各自家过年了。

腊月三十

腊月三十,年末的最后一天了。最重要的习俗就集中在这一天了。

杀鸡

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必须是有大红冠子的雄鸡,因为是要用来拜祭祖先的,所以对鸡格外考究。杀鸡通常是由家里的男主人进行的,讲究一刀见效,如果补了第二刀,按祖辈传下的说法,那是大大不吉的,会给来年的好运抹一层色彩,所以人们总是把杀鸡用的刀磨了又磨,一刀把鸡杀了,为来年带来好运。

敬神

鸡、腊肉、香肠,还有其它的各种各式的腊味都被放在一口在锅里一起煮,香味四溢。煮好的鸡用筷子架住呈昂首的姿式放在大盆中,周围再放上腊猪头,腊肉,香肠等,就可以敬神了,当然这种代遇是敬祖先的,其它的神,如:天神,门神,猪神,土地神等诸神则用一块腊肉敬之即可。当红烛燃起时,门外的鞭炮也被同时点燃。鞭炮也很有讲究,最好一次所有的鞭炮都爆完,且声音要又响又亮,人们就会感到来年的运势会势如破竹!

年夜饭

这可能是一年中最丰富的晚餐,人们会把平时想吃又不舍得吃的东西通统搬上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一年中最难忘的一顿饭就是这顿了,其丰富的程度可想而知。

压岁钱和放烟花

吃过年夜饭,就到了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了,长辈们会给他们发压岁钱,然后大人孩子一起放烟花。那烟花的绚烂与一家人的欢声笑语组成了一副最美的图画!深印每个人的心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零点的钟声敲起,家家户户的鞭炮声会像雨点一样传入你的耳朵,那种普天同贺的气氛,真真切切的告诉人们:新年到了!

点油灯

灶神老爷已在天上过完年了,就得接他回到凡间,这时就要在锅中点上一盏油灯,迎接他的归来。油灯通常都是自制的:将碗倒扣在铁锅中,然后在碗底加上少许香油,再放上一根棉绳,一盏简易的油灯就做成了。

大年初一

新年的第一天,是坚决不能睡懒觉的,大人小孩都早早的起床,穿上漂亮的新衣,准备出去好好的玩一天。如果说小孩盼过年是因为有压岁钱、好吃的和新衣服的话,大人对过年的感情可能就更集中在大年初一了。在这一天,辛劳一年的大人们真正得到放假,大伙儿都痛痛快快的玩儿。早餐和午餐依传统都是要吃素的,一般是吃汤圆,这天的早餐不同以往就在于:这顿早餐是要家里的男主人做的,也让为家人做了一年早饭的女主人吃上一顿现成的早餐。

人们在大年初一的活动是非常丰富多彩的,大庙会,灯会,花展,游乐园,动物园,哪里好玩儿,哪里新鲜就到那里去,让大人孩子都能尽兴。但有一个地方是必定少不了的,那就是:寺庙。带着对家人的关爱,对朋友的祝福,用一颗虔诚的心,去为家人祈祷,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祈祷大家都平安、健康!

还有走亲戚和过大年,这些个基本上就和别处相似了,不管习俗有何不同,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心愿:合家团圆,共度佳节,共贺新春!一个地方一个年味儿,每一个年味儿都牵动着无数中国人的心,这也许就是使远方的游子,不管千里万里,都想着要回家过年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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