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白癜风去哪治得好 http://m.39.net/baidianfeng/a_4776794.html MEMORIES 追逐那一束光 OnaBeamofLight 今年8月4日是潘先生百岁华诞之日。全球化的新冠疫情让之前所有回国为先生庆生的计划与行程安排统统被打乱,民航总局“五个一”政策更让布鲁塞尔飞北京的机票几近一票不可求之境地。遥望祖国,思绪起伏。写下此文,遥寄思念与祝福。 01三试闯师门 我于年至年在广西师范大学教育系就读。当时教育系是在王城校区办学,办公室和资料室被安排在独秀峰脚下的一座独栋别墅里。别墅年代久远,设施略为陈旧,放置在里面的书籍和资料需要时不时整理以防潮防霉。有一次劳动课,我被安排去系资料室协助资料室的老师整理书籍刊物,一本《高等教育学》的书被摆放在最为显眼的位置,资料室的老师说最受师生欢迎的书目一般都会摆放于此。尽管当时系里没有开设《高等教育学》这门课程,我还是被这本书吸引住了,下意识停下手上的活儿,坐在窗边认真翻看起来。午后的阳光透过已有些年岁的老式窗台,斑斑驳驳地洒落在身上,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飘进窗台。彼时,我不确定“懋”字怎么读,还赶忙去找了本《新华字典》查正确发音。就这样,在一个宁静的午后,伴着暖暖的阳光和淡淡的桂花香,我第一次在书中与先生“相遇”了...... 硕士研究生期间,有幸拜学于唐德海老师门下。唐老师也是先生门下弟子,我入学时唐老师刚从厦门大学高教所博士毕业回到广西师范大学任教。唐老师正好是《高等教育学》这门课程的主讲老师,其高等教育的思想主要师承潘先生,他的课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我在高教理论素养上的种种缺陷与不足。唐老师课后会给我们罗列潘先生一系列的著作和文章作为课后阅读,以增进我们对高等教育学的基础阅读量。在唐老师精彩的《高等教育学》课程中,我与先生“相识”了......由此也逐渐萌生了考入先生门下、成为其弟子的想法。 博导和硕导还有我都齐了,先生说:你站中间……巨开心。摄于年10月26日 研究生即将毕业那年,我参加了厦门大学博士生入学考试。在第一次备考的过程中,由于学识与经验不足,加上就业找工作的压力,初试成绩自然不太理想。但最大的收获是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了先生,在李枭鹰师兄和罗丹、陈萦师姐的带领下,第一次参加了先生家的学术沙龙。原来,在先生的沙龙上,每一个人的声音都会得到重视,每一个参加沙龙的人都可以就学术问题侃侃而谈、畅所欲言。先生是如此和蔼可亲,时不时地做笔记,适时给予点评或建议,完全没有刻板印象中学者大儒那样的正襟危坐、不苟言笑。先生说着带有潮汕口音的普通话,这对祖籍梅县的我而言,没有任何沟通障碍,反而视为乡音一般亲切。这一小小的认知,更让我暗暗下了明年再考的决心。 研究生毕业后来到南宁职业技术学院工作,担任物流专业课程老师,同时还负责课程开发与设计的科研工作。在第二年的考博中,我以自身的课程开发与设计为例,结合高等教育内外部关系规律进行了专业汇报。先生对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十分重视,对我的汇报给予了肯定和改进的建议。在总结第一次考博失败的经验和结合实际教学科研工作经验的基础上,这一次考博的综合成绩还不错。但无奈竞争激烈,根据综合成绩排名,遗憾落榜。临别时我对先生说:“我不会轻易放弃,明年继续考。”先生一如既往地给予了我很大的鼓励,让我有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第三次考博时间如期而至,为更好适应考试环境和调整好自己的考试状态,事先和同事调好课程安排,并特意向单位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在不影响正常的教学工作下,全力以赴投入到博士入学考试中。成绩公布后考得不错,由于当年受招生指标所限,先生名下PhD指标已满,恰巧当年Ed.D第一届正式招生尚有名额。于是,先生亲自给我打电话征求我的意见,询问我是否愿意从Ph.D转为Ed.D?先生特别指出,因为我已有在高职院校工作几年的经历,更有利于从事高等教育理论的研究。而我本人最初的想法是,只要能入先生门下求学,聆听先生的教诲,管什么D或什么D的,跨入师门就是了。 由于每一年博士生笔试都被安排在南强教学楼,考试费均为元人民币。因此,我也常和家人戏称,自己是三撞南(南)墙(强)入师门的二百五。 又是一年考博时之南强教学楼主考场。摄于年3月23日 02拜学师门下 年9月中旬,我正式入读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入住丰庭学生公寓,开始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如诗一般的博士求学之路。年亦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先生90岁华诞即从教75周年。在全院上下筹备庆典之际,先生因感冒入院检查。尽管病情不是太严重,但为保险起见,医院征求了先生家人和学校领导的意见,决定安排先生入院观察。开学初由先生主讲的《高等教育学原理》课程被迫停课,先生入院前的第一件事就是交代学术助理09博的王琪师兄做好课程准备工作,同时发放课程讲义和资料让班上的同学提前阅读。先生把这些细碎的课程安排都布置落实好,他才开始准备入院的生活用品和入院手续。留院观察期间,医院建议最好有人守夜,院里根据当时师门弟子的人手情况,对新入学的巴果、方泽强、我和08博的吴滨如、陈萦师姐进行了轮班安排。轮到我值守时,我发现先生尽管躺在病床上,他能自己做的都会自己做,尽量都不麻烦我;而且由于输液的关系,先生的一只手不能动弹,他就戴着眼镜半躺着,用另外一只手给学生改论文;长期的输液导致先生的手肿得很厉害,一大块淤青在针眼扎过的地方,可先生从没叫疼过,更没抱怨过,他依然专心致志地给学生改论文。每每想到这一幕,时至今日,我都会情不自禁泪目。先生哪怕是自己身体不舒服,生病了,住院了,先生心里装着的,依然是学生! 虽然我是在职来读博,可是先生也说过不会降低对我的要求,读博这几年都要在厦大里。好在我所授的专业课程可以采取“集中授课+实习实训”的教学方式进行,所在工作单位的领导也很开明和理解。这使我可以在读博期间全程待在先生身边而不食言。在先生身边的这些年中,每每想起和先生一些有趣的互动,幸福开心之感油然而生。有一次放学我送先生回家,无意中和先生聊起洗冷水澡养生这个话题。先生无限感叹地说,“90岁是一个槛,我之前都是坚持每天都洗冷水澡,可是我现在不洗了。”(当时先生92岁)听后我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道:先生,我要向你学习,以后也要坚持每天洗冷水澡,预防感冒!先生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呀,你就试试,我们拭目以待。”坐在前排的司机师傅被我俩的对话逗得乐不可支。 先生对学生的爱,有口皆碑,世人皆知。这一份爱,体现在对学生的充分认知和共情理解中。年9月陪先生到贵州师范大学开会,学校司机开车过来接我们,当天上午交通状态不好,到处堵车,司机想另外绕路避开交通阻塞。不知何故,司机在一个加油站附近绕来绕去绕了好几圈,还是没冲出阻塞。向来守时的先生在一边略微不安地看手表,因为先生要致开幕词,司机再这样绕下去我们肯定迟到无疑。这时,我也不知自己是哪一根筋搭对了还是搭错了,前一天从宾馆到学校的行车路径赫然清晰地印在脑海里,直接告诉司机师傅该怎么走,往哪个方向开。就这样,在我一个第一次去贵州、只待过两天的人的“交通指挥”下,司机顺利突出交通重围,顺利准时地把我们送到大会主会场。事后,司机向我们道谢,先生开心地对我的认路好记性给予了充分肯定,还开玩笑地说,以后你到国外,肯定不会迷路。未曾想先生的一句玩笑话居然成真,在国外这些年,即使没有谷歌地图,依据良好的认知地图能力,迄今为止,我也从没迷路过。 中国——东盟教育和人才可持续发展研讨会,先生致开幕词。摄于年9月17日 散会后各国代表争相与先生拍照留念,图为先生与马来西亚与会代表。摄于年9月17日 年7月我们去湛江师范学院(现岭南师范学院)开会,因突遇台风、航班被取消并且滞留了好些天。期间,罗海鸥院长慕名先生学术沙龙的盛况,临时起意组织了由学院骨干教师和科研骨干一起组成的学术沙龙,邀请先生进行点评。罗校长依据先生家里学术沙龙的情况,特意张罗了很多特色的茶点和当地小吃。一向以“唯有美食不可辜负”为己任的我这下可乐坏了,满眼都是家乡地地道道、正宗可口的吃食,沙龙笔记也没做得那么详实全面了。先生似乎看出了什么,假装轻声咳了一下,轻轻看了我一眼,瞬间把我从满眼的小吃中拉回到沙龙学术里。讨论结束后,先生把他面前那一大盘好吃的悄悄推到我面前,挥挥手示意我放心吃吧。事后,我向先生道歉。先生可能是怕我难为情,为维护我的面子没接话茬,反而饶有兴致地和我聊起广东潮汕地区和客家人的饮食习惯和风味小吃。末了,我俩还相约以后有机会去汕头吃米糕。爱才是对学生最大的体面,此刻,我既愧疚又感动。这一邀约在不久之后去汕头大学调研,陈小红师姐带着我们去逛汕头老街时得以实现。当然,这是后话了。 湛江师范学院的陶壁,罗海鸥校长介绍说题词是用魏碑体篆刻,先生说更像晋碑体。摄于年7月3日 先生知道我爱各种小吃,尤其是地方特色小吃,恨不得有机会就去一饱口福。于是,有一次上完课,先生说带我们去吃厦门地地道道的街头小吃沙茶面,指名去沙坡尾那一家叫“乌糖”的店。乌糖沙茶面号称是厦门沙茶面的始祖,每天生意都好得不得了,排队大摆长龙是常事。许琦红师妹开车把我们先送到店里,果然排着长长的队,我们先安顿好先生坐着等,其他几个师弟妹去排队。好不容易排到我们,点完餐后我正要给钱给老板娘,谁知在一旁远远坐着的先生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收银台,从容地从钱包里抽出两张毛爷爷,对老板娘说,“收我的钱!”我们赶紧劝住先生,开始和先生抢单。先生不急不慢地和老板娘说,“我是老师,老师请学生吃,这是应该的啊。”最后先生成功买单。吃完之后,我们并没有马上离开。先生饶有兴致地给我们简要介绍了厦大始建之初、沙坡尾的原貌和当时住在附近的名人教授(其中鲁迅也住附近)。一顿沙茶面下来,既满足了吃货对特色小吃的口腹之欲,又填补了厦大初建的历史发展知识。陪伴先生身边,这样的幸福时光实在太多。 还有一次陪先生去上海开会,课件、行李、先生的个人用品都全部准备好、即将出发的前一天,我突然收到家人通知,父亲中风入院。情急之下我乱了手脚,一方面想赶紧回家探望生病的家人,另一方面又怕影响和耽误先生出行的行程安排。先生可能是从其他同门那里获知我家人生病入院的事情,晚上夜深给我打来电话,先是抱歉说这么晚电话怕打扰我休息,然后情真意切地问起父亲生病的病况,最后让我赶紧订机票回家探病。我直言说这样会影响先生上海开会的行程安排,先生便说,“家人比开会更重要,先回家看爸爸再说!”当时我眼泪直下,既感动又深感歉意。 现在回想,在厦门求学的这几年,是我人生阶段中如此幸福和惬意的时光。那是因为能在先生身边,课堂上如饥似渴地获取先生强大的学术滋养,得以在学术道路上慢慢摸索前行;生活中时时刻刻沉浸于先生感人的人格魅力,得以学会如何做人,如何做一个心中有爱、眼中有光的人。 元旦给先生拜年,先生的重孙小猪哥哥的礼物甚为贴心。摄于年1月1日 03求学异国中 不少人亲自问过我,为何在厦大读了一个博士学位,还到国外再读一个。这纯粹是个机缘巧合,完全感恩于先生的鼓励与玉成。博士论文开题结束后,先生专门和我开了一个小会讨论博士论文进展与落实,他提到我是研究高等职业教育的,应该到世界职业教育发展得最好的国家之一德国去实地考察、调研,增加博士论文的研究深度和厚度。正巧当时厦大启动了一个研究生短期国(境)外交流访学的资助计划,我的申请顺利获得批准后,便马上在网上联系德国的一些科研院校和合作导师。当时柏林自由大学的一个教授对我的研究项目(Proposal)很有兴趣,无奈当年他已招收了一个中国学生,考虑到学生来源的国际化和多元化,他没有给我提供offer,但非常乐意把我推荐给他在布鲁塞尔自由大学合作项目的另外一个导师。就这样机缘巧合,我顺利拿到了布鲁塞尔自由大学教育系高等教育研究中心的offer。接下来就是办理签证,整个流程和规则下来,我瞬间傻眼。 首先得需要雅思成绩。因为之前从没有过出国深造的想法和念头,自然也从没有过备考雅思、托福等外语考试的准备和经历。时间有限,赶紧网报、选最近日期的考试安排,所幸雅思考试在厦大有考点,免去舟车劳顿赴外地考场的不便。也没太多复习准备的时间,买了一本真题集,每天做一套真题,不停纠错、改正再做,如此反复。临考前先生问我有没有信心,我很是心虚,严重底气不足。先生鼓励我不要有太多思想负担,轻松上阵,大不了这一次考不好还可以继续准备下一次的考试。之后又交代我答题的技巧和细节,如有把握的题目先做,不肯定的不要花太多时间纠缠太久;写作文的时候不要写太潦草,字母之间的连笔也要注意等等。先生的鼓励和开导如定海神针一般,给了我莫名的勇气和镇定,于是轻松上考场。考试成绩出来的当天,忐忑不安上网查成绩。总分还不错,超过外方学校规定的分数要求。赶紧电话告诉先生,他语气轻松愉快地说,我就说你没问题的,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实话说,自己的实力自己最清楚,如果没有先生的鼓励与宽慰,只有英语六级水平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在雅思考试中“超常发挥”的。 拿到外语成绩后的第二关就是APS审核。APS在年创立之初的目的是防止国内学生申请材料作假,所以当初只需提交材料即可。可是随着留学欧洲的中国学生增多,学生自然参差不齐,德国发现中国留学生的毕业率不高,于是提高了审核要求,审核材料通过后,还需要面试。比利时随即也加入了德国对国内学生资质APS的审核机制中。当我把所有的审核材料都准备好提交到德国驻华使馆文化处和德国学术交流中心(简称DAAD),接下来的是漫长的无回复的等待。大概等了3个多月依然无果,先生问我申请进度,我直言不抱太多希望,准备放弃。先生似乎很是熟知德国式官僚主义低效拖沓的办事风格,在电邮不回、电话占线不通的情况下,建议我亲自前往北京的德国驻华使馆咨询。在先生行动派的影响下,马上订了第二天飞往北京的机票。到驻马店的德国大使馆教育处咨询,才发现他们已经找不到我的申请材料(他们弄丢了!?),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让我二次提交材料。不久,接到让我去北京面试的电话通知。随即十个工作日之内,盼星星、盼月亮一般地终于拿到APS审核通知书。后来在知乎、小木虫网站看了不少网友分享申请APS的帖子,很多人没有半年到一年时间,根本拿不下审核通知书。惊觉自己有惊无险的好运气的同时,心里泛起对先生的感激和感恩。如果没有先生的及时提点,我根本就不会亲自去北京现场询问,我的申请材料估计永远都隐匿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里静静地沾满了尘灰。 学院的迎新招待会。左1:WillemElias院长;左3:KoenLambaerts教育系主任;右1:TomVanwing教育系副主任,我的主导师。摄于年1月 各项手续顺利办好后,很快拿到比利时签证。年1月17日依依不舍地和先生、家人告别后,踏上出国留学之路。飞机安全落地后,马上打电话给先生报平安。先生在电话那头不厌其烦地交代各种生活细节,如让我要注意保暖不要冻着(从春暖花开的厦门到冰天雪地的比利时的大幅温差转变);室内的暖气一下不要开太大,太干了会流鼻血;身上不要带太多现金,备一些硬币上公车投币用……手握电话的我,听着先生温暖关切的嘱托,身处异国他乡的不安与惶恐缓缓散去。依据VUB学制安排,我顺利注册为级冬季入学的博士生,和学校签下培养合同。完成注册、和外导见面汇报进度安排、落实好新办公室、认识了新同事后,就迫不及待地向先生打越洋电话汇报在这里的学术进度。先生接起电话的第一句就是,你已经快半个月没给我来电话了……眼泪一下子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哽咽地和先生说,先生对不起,我也很想你……在尽管出国前给自己做了各种心理建设,为自己鼓气加油,异国求学的艰辛还是让人略有措手不及。一切的认知和经验都需要重新归零,一切的不易都不能简单粗暴地用文化差异进行归因。法语、荷语、德语、英语多语种的社会环境势必会带来多元文化背景冲突,置身其中,犹如黑暗中跌跌撞撞摸索而不得其解。每每我惶恐、不安、孤独、焦虑等负面情绪上来的时候,先生犹如黑暗中那一束光,及时出现了。先生的越洋电话每一次都甚为及时,在电话里,他甚为关切我在比利时的一切,小到找房租房、超市买菜,大至学校办公室的安排、选课与教学活动、导师与课题组成员的互动,他根据自己以前在国外访学、教学、生活的经验,一一给我出谋划策,逐一化解初来乍到时的不安与惶恐,破解可能会遇到的学术难题。这一束光暖暖的,温暖着我在冬夜火车站等车回家的孤寒;这一束光亮亮的,照耀着连续数月雨雪交加不见阳光的冬日,隐隐中照亮我在异国他乡的求学之路。 年3月22日,比利时布鲁塞尔发生30人死亡、余人受伤的连环爆炸恐袭事件。先生从国际新闻上获知后第一时间给我电话,让我注意人身安全,实在觉得国外不安全就赶紧回厦大。在他心目中,我的人生安全远远比求学经历更重要。年2月底至3月初,新冠疫情在欧洲大面积爆发,处于欧洲中心的比利时未能幸免,每天新增疑似病例和致死率直线飘红。先生打来越洋电话,关切询问当地疫情状况,问我口罩、手套等防护物质是否充足,学校是否正常上课,实在不行赶紧买机票回国。本着不给祖国千里投毒的觉悟,和对比利时医疗防护水平的信任,我每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办公,生活用品尽量网购,减少外出交叉感染的风险。如若必须外出,必然是口罩、手套全副武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再出门。我一一向先生汇报之后,先生还是不放心地再三交代叮嘱,戴口罩是有用的,能有效阻隔病毒对人体的侵害。不要因为害怕外国人笑话我们中国人而不敢戴口罩,千万不要强撑,实在不行马上回国!历经了以往的恐袭事件和当下的疫情扩散,比国民众以自己的生活态度和价值观来应对生活中的云云种种,文化冲突和制度差异再一次在突发公共安全事件中显现。我在电话里和先生说,我安好如故,就是很想你,心里时时刻刻记挂着你! 布鲁塞尔街头涂鸦,摄于年2月 04追光少年郎 如果说“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讲的是艺术接受的主体性,那一千个学生心中就有一千个先生则是受教育者的个体感受性。在开门弟子邬大光老师心中,先生是位集中师者、长者于一身的“生命中的坚守”的学术掌门人;余小波师兄心中,先生是“弘大学之道,扬理性之光”的一代宗师;在卢晓中师兄心中,先生是位成人之美的人生导师;在廖益师兄心中,先生是位“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恩师;在刘志文师兄心中,先生是“不言之教”的行君子之风的中国大学优秀教师的缩影;在冯晓玲师姐心中,先生是敬爱的可爱的热爱的大师;在朱乐平师弟心中,先生是位“大师常小事、大师无小事”由远及近的大师……在我心中,先生依然是那一个鲜衣怒马、追求那一束光的少年郎。 先生的授课和文章,似乎蕴含在其中的学术密码,每一个凹凸都是玄机,就像是在感受它们跳动的脉搏。那些微妙的瞬间,刻印在了我的心里。原来黑暗与迷茫不清的世界似乎有了色彩,那是我心里学术天堂的颜色,逐一被先生照亮。在这样微妙的触觉中,我似乎在找寻学术的密码和节律,找寻这与世界的联系,指尖的触感转化成文字和思想,在心间流淌。这一束光,点亮了我的学术殿堂。 追光者终自成光束,助人打开心扉、开启明智,安抚着每一颗迷惘的心灵,在黑暗中照亮我前行的道路,给我温柔的力量,教我勇敢地往外闯,赋予我翱翔在外的信念,让我的生活得以绽放光芒。这一束光,已然是我最终的信仰。 我怀念那一束光,不掺杂任何焦虑和抑郁,让我整个人都清澈起来。因为对那些时光的拥有,自己也跟着美好起来,而这种美好的感觉,给予我不断前行的勇气,足以让人去抵御外边世界的残酷。时代发展得太快,大家都太着急,着急得都舍不得给自己留出一些慢慢沉淀、成长的时间。我们对世界的求知欲、好奇心却不可遏止的退化了。我们无法判断这是好抑或是坏,是对还是错,但可以确信的是,一定会失去很多乐趣。如若心中始终拥有那一束光,安抚着我不至于孤独受伤而铁石心肠。先生告诉我,当你走过的路越多,你就对这个世界越谦逊。写下这些温馨的片段,是为了纪念真正属于纯真的时光。 年回国探亲,摄于年1月15日 年暑假回国探亲,为先生95岁华诞祝寿。摄于年8月4日 在先生百岁华诞暨从教85周年来临之际,我在欧洲的心脏——比利时布鲁塞尔,遥祝先生安康长寿,松柏常青! 遥祝先生百岁华诞暨从教85周年,中:TomVanwing,教育系副主任高等教育研究中心主任,右1:张漫宇,教育系研究员。摄于年7月3日 故事作者:刁瑜,级Ed.D,布鲁塞尔自由大学研究员 链接:“我和潘先生的故事” 期待如约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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